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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大小小的擦伤。心里一时憋屈不已,一时忧心宋凌,他惯不会委屈自个儿,也非自苦的拧巴人,郁怒可劲儿往外造。
他啧一声,抬手将茶碗中的茶汤泼到半蹲着的小厮身上,头一仰靠在榻上等小厮来替他换茶。等了半晌,也没听个响动,他不耐烦的掀起眼皮,蠢物。不经意间扫了眼小厮长相,饼脸细眼蒜头鼻,五官拼凑甚是随意,颊边还长了颗生长毛的痦子。
眼睛受了天大的伤,罗锦年以手捂面,刚想造作,就听一道声音自门边传来,锦年,回家了。
他腾一下从榻上越起,不慎扯到刚复位的胳膊,嘶哑咧嘴地放慢动作。脚一落地,又弹了弹,踩实后强压喜悦之情,装模作样地背手往外走,回吧。
俩人都嫌皇子府晦气,一路走得极快。他们来时是翻墙,走时走正门,可两回心境都如出一辙踩了狗屎。
皇子府大门嘭一声合上,罗锦年转头走到蹲在门前的两头威风凛凛石狮子,一口玉液吐上去,末了也不偏心,另一只石狮子也没逃得了。
吐完拍拍手,美名其曰:给他们去晦气。
若非此时街上无有行人,宋凌真想装作不认识这学稚子孩童吐口水的人,嫌弃地急催,快走,快走。
他时常觉得某件事已经是罗锦年能做出的最粗俗,罗锦年却每每都能再给人惊喜。他总爱在心里高高在上的点评凡人,以往他给罗锦年的评价是傲慢鬼,自大狂,现在还能加上一条幼稚鬼。
从皇子府出来已经到了后半夜,冬日里夜长,换了夏日已经快要天亮。罗锦年仗着断了根胳膊,浑身懒骨发作起来。非嚷嚷着夜深路滑寒气重,走不动道。宋凌拿他没办法,怕罗锦年闹起来引来巡夜禁卫,只是深夜里早已宵禁,哪去寻车夫?
宋凌琢磨一会儿,突然灵光一闪没车夫有马夫啊!罗锦年小老婆被他骑了出来,现在还在铺子里关着呢。
那铺子离玄武街不远,一二里路。
他一路哄着罗锦年往铺子里去,拍醒睡在铺子里看店的老掌柜,在掌柜迷瞪瞪的注视下绕到后院,乌云盖雪睡在马厩里,直打鼾。
罗锦年嚎一嗓子扑上去,扎在马儿柔顺鬃毛里,尽捡些肉麻话说,一阵心肝儿宝贝儿乱喊。
马儿惊醒,一见是罗锦年与他唱起了对台,打着响鼻,鼻音绵长透着股委屈劲儿,一对铜铃大马狠瞪站在马厩外的宋凌,硕大马头不停往罗锦年怀里拱。
撑腰的来了,可不得告黑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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